加快农村劳动力转移促进本市农民增收 内容提要：加快农村劳动力转移、增加非农就业收入，是提高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的有效途径。2004年，本市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7337元，比上年增长10.2%，创近8年来最高增幅。其中工资性收入所占比重达78.5%。本文对改革开放以来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基本情况作了初步分析，认为乡镇工业迅速扩张是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初农村劳动力转移的最主要动因，乡镇企业增长方式的转变是90年代中后期农村劳动力转移减缓甚至出现回流的深层原因，90年代末郊区城镇化进展不快阻碍了农村劳动力转移途径的拓展。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农村居民收入有着重要的影响。农村劳动力转移加速，农民增收明显；转移减缓，增收徘徊。转移的不平衡带来收入的不平衡。在分析的基础上，针对目前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中存在着供大于求等结构性和不平衡性矛盾，提出了加快推进“三个集中”、拓展农村劳动力的就业空间、加快农村劳动力转移、促进农民增收的若干政策建议。
 近几年来，加快农村劳动力转移、提高工资性收入，已成为本市农村居民增加收入的重要途径。2004年，本市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7337元，比上年增长10.2%，其中工资性收入比重已达78.5%。目前，农村劳动力的转移仍存在着供大于求、供求结构性矛盾和就业地区不平衡等问题。客观分析这些问题形成的原因，探索加快农村劳动力转移的途径，对促进农民增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基本情况
1、八、九十年代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经历了三个阶段
农村劳动力转移迅速阶段。上世纪80年代，本市乡镇工业迅速壮大，至1990年末已发展到13761家，10年间增长了1.7倍；乡镇工业从业人员也从1980年末的69万人迅速增加到145.1万人，增长了1.1倍。10年间，本市农村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员减少了114.4万人，从事非农劳动的人员增加了83.4万人。
农村劳动力转移减缓阶段。进入上世纪90年代，农村劳动力转移速度减缓。1992年，农村非农从业人员为173.7万人，比1990年增加2万人，新增非农从业人员仅为80年代年平均水平的24%。1993年、1994年，虽然非农从业人员数量略有减少，但其占农村全部从业人员的比重仍有小幅上升。
农村劳动力回流阶段。从1995年起，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数量呈逐年递减趋势，至2000年，非农从业人数已降为143万人（沪籍，下同），与1984年的总量相当，比1992年最高值（173.7万人）减少了30.7万人。同期，农业劳动力却呈现增长态势，1998年达到高峰，为83.9万人。2000年，农业从业人员比1995年增加了18.3万人，非农从业人员则减少了21.8万人。农村劳动力向农业回流（见图1）。
2、乡镇工业成为农村劳动力转移的主要去向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除个别年份外，本市乡镇工业吸纳农村转移的劳动力比重一直在70%以上，1988年至1995年的8年间该比重保持在80%以上，1991年最高，达到86%。乡镇工业对本市农村劳动力的转移有着深刻的影响。
1978年－2000年本市农村农业、非农从业人员变化情况
图1
注：1996年第一次农业普查后，本市农业、非农从业人员统计包括外来从业人员。
3、21世纪初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形式内容更为丰富
（1）转移趋势呈波浪形上升。进入21世纪，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呈波浪形上升。2000年至2004年，农村劳动力转移增量分别为3.7万人、0.8万人、0.2万人、6.3万人、4.5万人。由于近年来各级政府把促进就业工作列入政府考核体系，以“三个集中”（农业向规模经营集中，工业向园区集中，农民向城镇集中）带动农村居民非农就业，积极落实非农就业政策，农村居民非农就业工作取得了明显成效。至2004年末，本市农村非农从业人员达182.83万人，比2000年增加了11.8万人，平均每年增长1.7%。
（2）转移的渠道为二、三产业并重。据调查，2004年，农村住户非农从业人员在第二、三产业的比重分别为43.1%、31.4%，比2000年提高了8.6个和1.3个百分点。按就业单位性质分，在个体、私营企业的新增非农从业人员最多，占34.2%；其次是外商独资、中外合资合作经营企业（31.6%），集体企业（17.7%），国有企业（11.4%）。快速发展的个体、私营企业已成为吸纳农村劳动力的主力军。
（3）转移的空间以本市乡镇为主。农村劳动力转移大多在本市范围内，其非农就业在本乡镇的占82.1%，镇外区内的占10.7%，区外市内的占6.8%，本市以外仅占0.4%。
（4）转移的主体年轻化、知识化居多。据2004年上半年抽样调查，农村居民家庭新增非农从业人员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为11.5年，分别比2003年、2002年同期高出1年和0.7年，其中大专及以上学历人员占到三成；新增非农从业人员的平均年龄为30.5岁，其中20岁至30岁的人员占到三分之二。
（5）转移方式更为积极主动。据调查，2004年上半年，新增非农从业人员中，通过亲友介绍实现非农就业的占39.2%；通过各类中介（包括乡镇社会保障服务中心）实现就业的占8.9%；通过竞聘、自荐等方式实现就业的人员达五成以上，比上年同期上升了15.4个百分点，半数以上的农村劳动力通过自己努力而实现非农就业，自主择业已成为非农转移的主渠道。
二、农村劳动力转移的成因分析
1、乡镇工业迅速扩张是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初农村劳动力转移的最主要动因
 1978年以后，改革开放政策使农民生产积极性空前释放，农业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土地超载劳动力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农村劳动力开始寻求新的发展空间。这一时期，各类工业产品，特别是生活必需品的大量短缺，催生了以集体性质为基础的农村社办、队办企业的发展。农村乡镇工业的迅速崛起为农村劳动力转移提供了必要条件。
 上世纪80年代初，乡镇企业都以技术含量相对较低的劳动密集型工业企业为主，吸纳了大量的农村劳动力。1980年至1990年，乡镇工业企业数（村、队两级开办）增加了8569家，从业人员增加了76.1万人，工业产值由1980年的28亿元增至1990年的1343亿元，10年间增长了47倍。
2、乡镇企业增长方式的转变是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农村劳动力转移减缓甚至出现回流的深层原因
 上世纪90年代初，乡镇工业“小、低、散”的结构性矛盾突出，市场竞争日益激烈，本市乡镇企业增长方式加快了由“粗放型”向“集约型”的转变，更多的乡镇企业开始提高企业的技术含量，重视集约化经营。90年代中期开始，乡镇企业进行了产权制度改革。第一次的改制主要是将大部分单一的集体所有制改为多种所有制，主要是私营独资或合伙、其他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合作制。经过几年的探索和实践，乡镇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仍有一部分企业的改制没有到位。因此，部分企业根据自身的发展需求，又进行了以优化产权结构为内容的“第二次改制”。乡镇企业在改制的过程中，走出了一条由劳动密集型向资本、技术密集型过渡的发展道路，具体表现为加大了对机器、设备资金的投入，减少对劳动力的使用，以提高劳动生产率、降低生产成本、提升产品的质量，来增强企业的市场竞争力。这一增长方式的转变使企业的大批冗员回流到农业生产领域。另外，由于取消了对乡镇企业的税费减免和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外贸出口订单骤减，加上这一时期国家治理污染，关闭“十五小”企业等，大批乡镇企业相继停产、倒闭。1998年，乡镇工业从业人员回流农业达到顶峰，农业从业人员比1997年增加了近10万人，非农从业人员则减少了20多万人。
3、上世纪90年代末郊区城镇化发展不快制约了农村劳动力转移途径的拓展
 本市农村在20多年的时间内不断提升了工业化水平，上世纪90年代末呈加速发展态势。2000年末，郊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已达741.1亿元，比1996年增长65.7%。但郊区城镇化发展仍显滞后，2000年，郊区城镇化水平为48%，比1996年（25个小城镇典型调查数据42.9%）提高了5.1个百分点，平均每年提高1.3个百分点。由于郊区城镇化发展不快，严重影响城镇的集聚效应和辐射能力，大批农村劳动力难以向城镇第三产业转移。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大量乡镇工业职工下岗后不能及时地分流进入城镇就业，返还农业也就成了必然。
三、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农村居民收入的影响
1、转移加速，增收明显
 上世纪80年代，农村劳动力转移主要渠道是乡镇工业企业，因此，农村居民从乡镇企业得到的收入快速增长。1980年至1995年，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工资性收入由154.8元增加到2734元，增长了16.7倍，年均增长达21.1%；对农村居民年增收的贡献率从45.3%提高到76.9%，占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比重也从38.5%增至64.5%。1995年，农村居民从乡镇企业得到收入占工资性收入比重达71.2%，比1980年上升了39.8个百分点，成为增收的主要来源，农村居民整体收入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
2、转移减缓，增收徘徊
 上世纪90年代后期，受农村劳动力转移减缓的影响，农村居民工资性收入增幅大幅回落。1998至2000年，本市农村非农从业人员增量分别为－22.2万人、－4.3万人、3.7万人；本市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工资性收入增幅仅为3.6%、2.5%、2.8%，与80年代至90年代中期（年均增长21.1%）相比，回落较大。其中农村居民从乡镇企业得到收入降幅较大，个别年份如1998年、2000年甚至出现了负增长。
3、转移的不平衡带来收入的不平衡
 按区域划分，把本市郊区分成近郊（闵行区、嘉定区、宝山区）、中远郊（松江区、青浦区、奉贤区、南汇区、金山区）、海岛（崇明县）。据2004年度抽样调查数据（见表1），近郊、中远郊、海岛的非农从业人员比重分别为93.4%、73.7%、67.6%，其相应的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水平之比为1.48：1.28：1（以海岛为1）。近几年，城区的扩展延伸，为郊区创造了更多的非农就业岗位，直接带动了农村居民工资性收入的增长。
 表1 2004年分区域农村非农从业人员和农村居民收入情况
| 区域 |
非农从业比重（%) |
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元/人) |
收入比上年增长(%) |
| 近郊 |
93.4 |
8537 |
10.5 |
| 中远郊 |
73.7 |
7386 |
8.8 |
| 海岛 |
67.6 |
5758 |
5.6 |
四、当前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1、农村劳动力供大于求的矛盾突出
 本市农村劳动力供大于求，存在两方面矛盾，即本地农村劳动力新增人员与存量人员的消化的矛盾、与外来劳动力的就业竞争的矛盾。据第五次人口普查资料推算，至2005年，郊区每年适龄就业人口净增加近10万人。目前在郊区的外来从业人口超过200万人，部分乡镇外来人口甚至已超过当地人口数。由于外来劳动力吃苦耐劳、愿意加班加点、工资水平不高等因素，他们在与本地农村劳动力的竞争中占有先机，加剧了本市农村劳动力供大于求的矛盾。
2、农村劳动力结构性矛盾突出
 农村劳动力结构性矛盾主要表现为无专业技能或专业技能不高的劳动力严重过剩，而具有较高专业技能的劳动力又明显不足。据2004年农村住户调查资料，本市农村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为9.2年，初中及初中以下的文化程度平均比重为75.6%。而未就业人员中，高达89.5%为初中及初中以下的文化程度，95%以上没有受过职业培训。由于多数农村劳动力文化素质低，又不具备专业技能，本地农村劳动力非农就业空间相对狭小，难以实现与非农就业的同步快速增长。
3、就业地区不平衡的矛盾突出
 总体上看，就业环境城镇比农村好，近郊比远郊宽松，经济发展状况较好的地区，就业问题也解决得比较好。据2004年一次性抽样调查，各区县剩余劳动力（尚未非农就业的劳动力）数量差距较大。在全部农村剩余劳动力人员中，处于海岛地区的崇明县约占27%，中远郊的南汇区占19.8%、金山区占17.6%，三区县共占到剩余劳动力总量的64.4%；松江区、青浦区、奉贤区农村剩余劳动力各占10%左右；近郊的闵行区、嘉定区、宝山区农村剩余劳动力相对较少。
五、加快本市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对策建议
1、从促进农民增收的高度重视农村劳动力转移问题
 传统农业对农民增收的贡献度的下降难以逆转，而农村劳动力转移对促进农民增收的重要性不容置疑。农村劳动力转移不仅为农民脱贫致富带来了机遇，也为农村经济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农村劳动力能否顺利实现有序转移，已成为能否真正解决好“三农”问题的关键。市委、市政府十分重视农村劳动力的非农就业问题，2002年率全国之先建立了城乡统一的就业机制，使农村劳动力转移取得了明显成效。从促进农民增收的高度重视农村劳动力转移问题，创新思路、创新机制，千方百计地增加农村劳动力非农就业，提高农村居民的整体收入水平，应成为各级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共识。
2、努力提高农村劳动力的综合素质，增强其就业竞争力
 农村劳动力素质低是制约农村劳动力转移的一个重要因素。提高农村劳动力的综合素质是一项长期的艰巨任务。重点应从三个层面来提高农村劳动力的综合素质。
（1）缩小城乡义务教育差距。城乡统筹发展不但要有城乡统一的义务教育制度，更应该以统一的教育标准考核，达到统一的教育水准。采取切实措施提高农村义务教育的质量和水平是当务之急，也是未来农民就业的基础。
（2）引导中青年农村劳动力接受文化知识的再教育。中青年农村劳动力是就业的重要群体，但往往由于文化水平低，使得他们中的一些人非农就业十分困难。因此，有针对性地对中青年农村劳动力开展文化知识的再学习，使他们学得起、学得好、学得有用，这将有助于他们实现非农就业。
（3）将郊区农民劳动技能培训和就业培训结合起来。根据劳动力市场需求，有针对性地发展职业技术教育，把适龄农村劳动力纳入政府补贴的青年职业培训行列。通过培训，提高农村劳动力的专业技能素质，培养一批有文化、有技术的合格劳动者，从而提高农村劳动力的就业竞争力。
3、加快“三个集中”，拓展农村劳动力的就业空间
（1）鼓励欠发达地区劳动力到发达地区就业。目前，原宝山区横沙、长兴乡政府对出岛就业的农村劳动力实行积极鼓励政策，年人均交通补贴费就达千元；崇明县有1.3万农村劳动力就业于市区出租车行业，占整个市区出租车行业的比重约15%。建议政府有关部门逐步创造条件鼓励欠发达地区劳动力到发达地区就业，以此增加他们的收入。
（2）鼓励农村劳动力到城镇、特别是小城镇自谋职业。目前，本市农业人口近350万人，促进他们就业转岗、保障转型、户口转性，从根本上实现离土又离乡是“三个集中”的目标。为加快农村劳动力转移，政府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牵线搭桥，有针对性地组织对口招工，发放低息贷款，减免相关税收等，积极引导农村劳动力到城镇，特别是小城镇进行自我创业、自谋职业。
（3）政府可出资购买部分就业岗位，扶持贫困户就业。近年来，部分区县政府优先落实农村“双富余”（指家庭劳动力均未就业）家庭一户至少一人就业等措施，为低收入及贫困户农民增收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由于就业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为进一步落实农村贫困家庭的帮困工作，可参照中心城区促进就业工作的做法，区县政府或出资购买一定的公益性、社区性等岗位，或对部分岗位进行补贴，提供给农村生活困难和贫困户非农就业，帮助农村贫困户实现劳动力转移以增加其收入。
（4）加快落实中老年农民承包地换保障政策，分流农村劳动力。本市农村剩余劳动力中，50岁以上的人员近一半。根据现行规定，男性年龄超过60周岁、女性超过55周岁的农业人员可以参照征地养老的办法落实基本保障。鉴于一部分文化程度较低、不具备专业技能的中老年农村未就业劳动力实现劳动力转移难度很大，建议对其中属于低收入贫困户的中老年农村未就业劳动力，在自愿的基础上，优先考虑土地换保障，以确保他们的基本生活，减轻就业竞争压力。
 上海市统计局 程英
 2005-08-05 上海统计网 |